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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吉姆·西蒙斯@MIT2010」我的生活与工作:数学、常识、好运

这段视频记录了麻省理工学院(MIT)理学院院长 Mark Tasner 主持的一场特别讲座。讲座邀请到了传奇数学家、投资家和慈善家 Jim Simons 作为主讲嘉宾。在 Simons 博士开始演讲之前,由 Simons 博士在 MIT 的老朋友、著名数学家 Isadore Singer 教授进行引荐。Singer 教授不仅回顾了 Simons 博士早年在 MIT 的求学经历、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博士研究,以及他们之间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还特别强调了 Simons 博士在数学领域,尤其是在微分几何和拓扑学方面的卓越贡献,以及这些贡献对物理学产生的深远影响。

Simons 博士的演讲则是一次跨越学术、商业和慈善事业的精彩旅程。他以幽默风趣的口吻,分享了自己从一个对数学充满热情的少年,到成为一位卓有成就的数学家,再到毅然转行创立全球最成功的量化对冲基金——文艺复兴科技公司的心路历程。他坦诚地讲述了职业生涯中的挫折与机遇,包括因反对越战而被解雇的经历,以及如何将数学建模应用于金融市场,并最终取得巨大成功。

Simons 博士还深入阐述了文艺复兴科技公司独特的企业文化和成功秘诀:吸引顶尖人才、提供一流的基础设施、营造开放的合作氛围,以及基于整体业绩的激励机制。此外,他还分享了他和妻子共同创立的西蒙斯基金会的宗旨和运作模式,该基金会致力于支持基础科学研究,并积极推动数学教育的改革。

在最后的问答环节,Simons 博士就金融市场、高频交易、经济指标、金融危机等问题与现场观众进行了互动,展现了他对当前经济形势的深刻洞察和独到见解。

这段视频脚本不仅是对一位传奇人物人生经历的真实记录,也是对数学、科学、商业和慈善事业之间关系的深刻探讨。无论您是对数学感兴趣,还是对金融投资充满好奇,亦或是对慈善事业怀有热情,都可以从这段视频中获得启发和思考。

视频纲要

├── Mark Tasner 的介绍
│   ├── 理学院院长
│   └── 系列讲座目的:展示科学教育的广泛应用
├── Isadore Singer 的介绍
│   ├── 介绍人:著名数学家 Isadore Singer
│   └── 介绍对象:Jim Simons
├── Singer 讲述 Jim Simons 的早期经历
│   ├── MIT 求学经历
│   │   ├── 17 岁入学,三年完成本科
│   │   ├── 修读研究生课程(包括 Singer 的李群和李代数)
│   │   └── 勤奋学习,热爱扑克
│   ├── 伯克利读博
│   │   ├── 导师:Bertram Kostant
│   │   ├── 论文:简化特殊李群列表的推导
│   │   └── 与 Singer 的 MIT 会面
│   └── MIT 讲师经历与论文发表
├── Singer 讲述 Jim Simons 对他的影响
│   ├── 规范理论与纤维丛联络
│   ├── 陈-西蒙斯不变量
│   └── Singer 对 Jim Simons 的“建议”与玩笑
├── Singer 讲述 Jim Simons 的职业转折
│   └── 石溪大学系主任经历与维布伦奖
├── Singer 简述 Jim Simons 的后期经历和西蒙斯基金会
│    ├──文艺复兴公司
│    └──西蒙斯基金
├── Jim Simons 的演讲
│   ├── 开场白与致谢
│   ├── 早年经历
│   │   ├── Breck's 花园用品店打工趣事
│   │   ├── 被卫斯理大学拒绝
│   │   └── MIT 求学与 Ambrose、Singer 的影响
│   ├── 哥伦比亚之旅与创业
│   │    ├──摩托车之旅
│   │   └── 发现商业机会,鼓励朋友创业,奠定基础
│   ├── IDA 工作经历
│   │   ├── 数学与计算机研究
│   │   └── 因反对越战被解雇
│   ├── 石溪大学系主任经历
│   │    ├── 建设优秀数学系
│   │    └──数学物理研究
│   ├── 职业转型:从数学家到商人
│   │   ├── 投资与模型建立
│   │   └── 100% 基于模型交易
│   ├── 文艺复兴科技公司成功的秘诀
│   │   ├── 聘用一流科学家
│   │   ├── 提供良好基础设施
│   │   ├── 营造开放氛围
│   │   └── 基于公司整体业绩的报酬体系
│   ├── 西蒙斯基金会
│   │   ├── 成立与宗旨:支持基础科学研究
│   │   ├── 关注领域:数学、物理、生物学、自闭症
│   │   └── 具体项目与资助
│   ├── Math for America 项目
│   │   ├── 目标:提高数学教学质量
│   │   └── 策略:提高教师待遇与地位
│   └── 指导原则
│       ├── 做新事物,不随波逐流
│       ├── 与最优秀的人合作
│       ├── 以美为导向
│       ├── 不要放弃
│       └── 希望有好运
└── 问答环节
    ├── 问题1:关于金融市场的非凸性、不完全竞争等与肥尾风险
    │   └── 回答:文艺复兴科技公司会考虑所有这些因素
    ├── 问题2:高频交易是否对社会有用
    │   └── 回答:高频交易是自然且对社会有益的
    ├── 问题3:基本面交易对建模的影响
    │   └── 回答:基本面交易的经验对建模有一定影响
    ├── 问题4:普通人应关注哪些经济指标
    │   └── 回答:关注国家债务,更重要的是促进经济增长
    ├── 问题5:导致金融危机的模型存在哪些问题
    │   └── 回答:金融危机与量化模型无关,源于不良抵押贷款和评级问题
    └── 问题6:创建交易模型的建议(经济数据 or 价格行为)
        └── 回答:两种方法都可以,没有绝对的优劣

讲座实录

人物介绍

第一部分:Mark Tasner 的介绍 (0:09 - 1:06)

Mark Tasner: 大家好,我是 Mark Tasner,理学院的院长。我今天只会简单说几句。我从去年开始举办这个系列讲座,因为我意识到,我们有很多 MIT 的毕业生,他们在各自的职业生涯中取得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在我们的课堂上,我们会谈论各自领域中的英雄人物,无论是在物理学、数学还是生物学领域,他们都在学术上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但是,我们很少谈论那些以其他方式改变世界的英雄。因此,这个系列讲座的目的是让整个社区看到,拥有科学教育背景的人可以做出多么广泛的贡献。

第二部分:介绍演讲者 Jim Simons (1:06 - 1:35)

Mark Tasner: 我的工作是介绍今天的介绍人,他就是 Isadore Singer 教授。Singer 教授是一位学院教授,也是我们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他获得的奖项多到如果我一一列举,会占用大家所有的时间。但我还是要提一下,他获得了国家科学奖章和阿贝尔奖,后者相当于数学界的诺贝尔奖。我们的一位真正的英雄,Isadore Singer 教授,将介绍我们今天的演讲者。

第三部分:Singer 讲述 Jim Simons 的早期经历 (1:59 - 6:05)

Isadore Singer: 我在想用“Careers”(职业生涯)这个词的复数形式,来强调 Jim 所做过的各种事情,以及他所取得的惊人成就。在这次演讲中,我将主要聚焦于 Jim 在数学方面的经历,同时也会穿插一些我个人的经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Jim 曾经是我的老师,而在另一种程度上,我又是 Jim 的老师。

Jim 在 1955 年进入 MIT 时只有 17 岁,是一名大一新生。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数学学生,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完成了本科学业,并且在此期间还修读了研究生课程。他在 MIT 又多待了一年,修读了两门阅读课程,其中一门是我的李群和李代数,后来证明这门课非常有用。经常有人问我,Jim 本科时是什么样的。我引用 2008 年一篇文章中的一句话:“MIT 的密码破译者 Simons 既努力学习,也尽情玩乐,主要是熬夜打扑克。”

在我认识 Jim 的这些年里,无论是在剑桥地区还是其他地方,扑克一直是他的爱好,我想现在也仍然是。Jim 后来去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博士学位,Bertram Kostant 教授成为了他的论文导师。Bert 后来也来到了 MIT,实际上,他从 1993 年起就一直是 MIT 的荣誉退休教授,Bert 就在那里(指向观众席)。

Jim 的博士论文最初是试图简化一组特殊李群列表的推导过程。这个列表最早是由巴黎的 Elie Cartan 通过几何方法得出的,但过程非常复杂。Jim 觉得,既然答案如此简洁——我就不详细描述了,因为这涉及到很多专业知识——应该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来得到这个特殊的李群列表。

他了解到我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问我们是否可以在圣诞节期间见面,因为他要回来看望父母。那次会面令人难忘,因为我们约定见面的那天,MIT 遭遇了一场特大暴风雪。这场暴风雪大到你们大多数人都难以想象,别说开车了,连走路都非常困难。但我们俩还是如约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讨论这个问题,我们都认为应该有一个更直接的解决方案,以及可能采取的解决途径。

Jim 回到伯克利后,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解决方案也成为了他的博士论文。之后,他来到了 MIT,担任了一年的讲师,在此期间,他完成了论文的撰写,并准备发表。论文被投给了著名的《数学年刊》,并被接受了。当时,我们开玩笑说,Jim 是我的荣誉学生,而我是 Jim 的荣誉老师。

第四部分:Singer 讲述 Jim Simons 对他的影响 (6:05 - 7:59)

Isadore Singer: 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Jim 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首先是在 20 世纪 70 年代,他告诉我,并且向我展示了,物理学中的规范理论实际上与数学中纤维丛上的联络是相同的,而后者是几何学的核心内容。他还向我展示了著名的“字典”,这个字典连接了规范理论和几何学中的专业术语。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对量子场论,特别是规范理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许多年后,Jim 又向我展示了陈-西蒙斯不变量,这些不变量在几何学中非常重要,实际上,它们是对陈省身示性类的一个优雅的扩展,是几何学中的一个重要发展。更引人注目的是,陈-西蒙斯不变量后来在所谓的拓扑量子场论中也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所有的物理学家都对陈-西蒙斯理论的这一发展感到非常兴奋,并且从那时起就一直使用陈-西蒙斯理论。

总之,他教会了我这些。但我们还是开玩笑说,他是我的荣誉学生,可以向我寻求建议,而作为他的荣誉老师,我会给他建议。Jim 总是系统性地忽略我的建议,并且取得了积极的效果。但正因为如此,我认为我对他的成功负有一定责任。

第五部分:Singer 讲述 Jim Simons 的职业转折 (7:59 - 9:11)

Isadore Singer: 举个例子,1968 年,Jim 打电话给我,问我他是否应该接受石溪大学(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的邀请,担任该校数学系的系主任。我的回答是:作为一名从事研究和教学的教员,很好;但作为一名需要处理各种行政工作的系主任,绝对不行。当然,Jim 再次忽略了我的建议,结果呢?Jim 来到了石溪大学,担任了系主任。

他把这个系建设得非常出色,尤其是在微分几何方面。他完成了在国防分析研究所 (IDA) 进行的一些非常特殊的研究工作,并因此获得了 1975 年的维布伦奖(Veblen Prize)。

第六部分:Singer 简述 Jim Simons 的后期经历和西蒙斯基金会 (9:11 - 10:55)

Isadore Singer: 1976 年,Jim 离开了数学系,因为他长期困扰于一个数学难题。他转而投身于其他兴趣,并最终创立了文艺复兴科技公司 (Renaissance Technologies)。我对冲基金一无所知,所以这部分内容就留给 Jim 自己来讲述吧。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我去过他们的办公室很多次,那里是世界上最好的数学物理系。

Jim 最近退休了,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他终于听从了我的建议,重新开始进行数学研究,而且是非常有趣的研究。

我本来打算就讲到这里,但我不得不提一下由 Jim 和他的妻子 Marilyn 共同运营的西蒙斯基金会 (Simons Foundation)。在我看来,这个基金会非常慷慨,而且对所支持的项目非常有见地。我想提几个例子:自闭症研究、美国数学 (Math for America)、新建的西蒙斯几何物理中心及其漂亮的新大楼,以及对各地数学和物理学的巨大支持,特别是我们 MIT 的数学系,得到了西蒙斯基金会的大力支持。

我就讲到这里。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介绍我的好朋友、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学生,Jim Simons。

Jim Simons的演讲

Jim Simons: 哇,这真是一次精彩的介绍,我非常感谢。我本来还担心我的演讲会超时,但 Is 已经讲了一半的内容了。所以,我可以集中精力讲后半部分,并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整个演讲。

实际上,我非常高兴能来到这里。我以前来过这个房间,我相信,它看起来很熟悉。但是,关于学院的其他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一直想来这里,我住在这个地区,小时候就想来这里学习数学。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我在追逐梦想的路上遇到的有趣的小插曲。

14 岁的时候,我在圣诞节期间在 Breck's 花园用品店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不知道这家店是否还在,但不管怎样,我在地下室的库房工作,我的工作是把货物放好。但我在这方面做得非常糟糕,我总是记不住东西该放在哪里,而且似乎没有任何系统。他们对我的工作很不满意,并把我降职了,你能想象从那个级别再降职吗?我被降职为扫地工。但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它很简单,不需要动脑筋,我可以思考,我喜欢边走边思考,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呢?而且你还能拿到报酬。

总之,圣诞节过去了,销售旺季也结束了。这个地下室区域由两男一女负责管理,他们负责库房的工作。在和我告别的时候,他们试图表现得友好一些,问我:“你未来的计划是什么?”我说:“我想学习数学,然后去 MIT。”他们觉得这是他们听过的最有趣的事情。一个连羊粪该放在哪里都记不住的家伙,竟然想去 MIT 学数学。

好吧,我骗过了他们。我申请了 MIT,并且被录取了。但后来,我接到了卫斯理大学 (Wesleyan University) 的电话。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卫斯理大学,我当时只是一个高中生,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他们说:“我们听说过你,我们非常希望你能申请卫斯理大学。”我做了一些调查,听起来不错,就答应了。他们说:“周末来我们这里吧,我们会为你安排好一切,还可以去听课。”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周五去的,总之,我在卫斯理大学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被他们的热情和校园的美景所打动。所以,我申请了卫斯理大学,但被拒绝了。

所以,我别无选择,我注定要来这里。总之,我确实来了,也确实学习了数学,一切都很顺利。我之所以最终决定从事数学事业,其中一个决定性因素是我第一次见到 Warren Ambrose 教授。他是一位非常鼓舞人心的数学家,这里的一些年长的人可能还记得 Ambrose 和 Singer 教授。当时我还不知道 Singer 教授。

当时在 Coolidge Corner 有一家名为 Jack and Marian's 的餐馆,我后来才知道这家餐馆在 1971 年就消失了。但当时是 1956 年或 1957 年,这家餐馆营业到凌晨三点。我和我的朋友们有时会在深夜去那里吃三明治。有一天晚上,我看到 Ambrose 教授走了进来,当时大概是午夜一点或两点,还有另外一位年长的人,我后来才知道他是 Singer 教授。Singer 教授当时大概 30 多岁,Ambrose 教授大概 50 岁。

总之,他们走了进来,穿着像孩子一样,在一张桌子旁坐下,然后开始忙着做数学。在那之后的几次,我都会看到他们进来。我当时想,这是世界上最酷的事情。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凌晨两点起床,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一边喝咖啡,一边做数学,在那个年代可能还会抽烟,我不记得了。所以,这就是决定性因素,这似乎是世界上最棒的职业,于是我就选择了这条道路。

在学习期间,我确实也玩过扑克,这是真的。除了 Ambrose 和 Singer 两位教授,我在 MIT 还结识了两位来自哥伦比亚的好朋友。我们毕业后,有人在会议室问我,我是否真的骑着摩托车去了巴西。嗯,这几乎是真的。我和我的哥伦比亚朋友们一起骑着小型摩托车从波士顿去了波哥大。那次旅行我能幸存下来真是个奇迹。

我们确实去了哥伦比亚,这对我的影响很大,因为我以前从未去过那里,我甚至连加拿大都没去过。而现在,我来到了哥伦比亚。在那个年代,哥伦比亚是一个不发达国家,但在我看来,它什么都能做。任何生意都可以在哥伦比亚蓬勃发展,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和我一起去 MIT 的那些朋友,他们非常聪明,我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们在扑克牌桌上总是赢我,所以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成为优秀的商人,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稍后再谈这个。总之,毕业后,我去了伯克利。我很高兴看到我的论文导师 Bertram Kostant 教授就在这里。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后来,我回到 MIT 教书。

我成功地说服了我在哥伦比亚的朋友们,他们真的应该创办一些企业,因为他们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告诉他们,我会去哥伦比亚,并且在找到我们可以开始的生意之前不会离开。顺便说一句,我当时身无分文,没有任何地位。我说我不离开的威胁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起作用了,也许他们真的想摆脱我。但不管怎样,在那两周的时间里,我们确实找到了一项生意,他们也确实开始了这项生意。我筹集了一些资金,我的父亲也投资了。我们在这家公司中占有一小部分股份,这后来为我的职业转型提供了基础。

我当时在 MIT 教书,我通过借钱投资了这家公司。几年过去了,我需要开始偿还这些贷款。就像许多刚起步的企业一样,我们预计在 18 个月内就能获得股息。我们对企业运作方式的看法过于乐观了。我们最终确实获得了股息,大约是在 12 年后,而且金额相当可观。但当时,我需要偿还一些债务。

于是,我去了位于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的国防分析研究所 (IDA)。这是一个位于普林斯顿大学校园内的机构,当时他们在那里从事秘密的政府工作,报酬相当高。你可以把一半的时间用于自己的数学研究,另一半时间用于他们的工作,无论他们的工作是什么。他们的工作涉及计算机,而且是秘密的,我不想谈论这个。他们知道,我也知道。

我喜欢这份工作,我热爱这一切。事实证明,我并不擅长他们的工作,给事物建模,然后看着它们被编程,当然不是由我来编程,而是由其他人来编程,然后测试模型的理论,看看它们是否有效,这些都非常有趣。与此同时,我的数学研究也进展得非常顺利。我就是在那里完成了后来获得维布伦奖的工作,解决了几何学中的一个重大问题。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那是一段非常棒的经历。

但当时正值越南战争时期,这个机构的负责人,比我的顶头上司还高两级的家伙,名叫 Maxwell Taylor,这里的一些头发花白的人可能还记得 Maxwell Taylor 将军。总之,他负责这个机构,他在《纽约时报》杂志版面上写了一篇疯狂的文章,我认为这篇文章很疯狂,文章中说我们将如何赢得越南战争,胜利就在眼前,或者类似的话。

我不同意他的观点。我们当时所做的工作与越南战争毫无关系,但让我感到恼火的是,我的机构负责人竟然持有如此愚蠢的观点。于是,我给《纽约时报》写了一封措辞得体的信,表达了我的看法。他们很客气地发表了这封信,就在几周后的同一期周日版上。

现在,我上了这个机构的观察名单,但我自己并不知道。几个月后,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新闻周刊》杂志的记者,他正在写一篇关于为国防部工作但反对战争的人的文章。他很难找到采访对象,但他听说了我,读了我的信,问我是否可以接受他的采访。我说当然可以。

我当时是多么的天真啊。他说:“你做了什么?”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但我说:“我的算法是……因为他们说你可以把 50% 的时间用于数学研究,另外 50% 的时间用于他们的工作,我现在只做数学研究,并且做了详细的记录。等战争结束后,我会花同样多的时间做他们的工作。这就是我的做法。”

现在,我的意思是,这并非不合理。

我回去告诉我的顶头上司,这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件聪明的事情,也许有点晚了,但我决定最好还是告诉我的顶头上司我接受了这次采访。他说:“你接受了采访?你说了什么?”我说:“我说了我该说的。”他说:“嗯,我最好给 Taylor 打个电话。”他拿起电话,给这位 Maxwell Taylor 将军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听不清 Taylor 在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我说:“你被解雇了。”我被解雇了?我的意思是,我被解雇了?你被解雇了。

这是我第一次被解雇,也是我最后一次被解雇,幸运的是。我被立即解雇了。我说:“我是永久成员。”这是我的头衔,永久成员。他说:“我来告诉你临时成员和永久成员的区别。”我刚开始的时候是临时成员,后来我成为了永久成员。所以,他说:“我来告诉你临时成员和永久成员的区别。”我说:“好的。”他说:“临时成员有合同。”我想是的,我成为临时成员时确实收到了一封信。但当我成为永久成员时,我没有合同。所以,我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但我并不特别担心。我违背了 Isadore 的建议,接受了石溪大学的系主任职位。我觉得与其被解雇,不如去解雇别人。

很遗憾,确实需要解雇一些人。当时的系里非常薄弱。但我们聘请了很多人,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们也确实建立了一个优秀的系。我就是在那里完成了一些与陈省身先生合作的数学研究,这些研究最终在物理学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也正是在那里,我了解到了鲍姆实验 (Baum experiment),以及我们数学家所说的“具有联络的纤维丛”与物理学家所说的“规范理论”之间的明显联系。我跑去 MIT,不是去 MIT,是去找 Is,我想他当时在洛克菲勒大学,我们在某个地方喝咖啡,我向他解释了这个联系。那是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时刻。我想当时在许多咖啡馆里都进行着类似的对话,讨论物理学的发展方式以及数学的几何方面是如何真正变得紧密相连的。现在,据我所知,它们已经密不可分了。

那些都是美好的时光。但后来,就像 Isadore 说的那样,他一直在讲我的故事。我确实感到沮丧,我真的被一个问题困住了。我试图证明一个数字是无理数,我想你们都知道什么是无理数。一个数字是有理数还是无理数,这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但在这种情况下,它似乎有很多含义。我完全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至今仍然是一个开放性问题,这是一个关于体积以及它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否为有理数的难题。

总之,我感到非常沮丧。我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当然,现在我开始了下一段婚姻,并且很幸福。我的新女友就坐在那里。我的南美生意终于开始分红了,事实上,开始分红很多。我有一些钱,我把这些钱用于投资,并且发现自己并不差。所有这些都让我开始思考:好吧,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所以,在 1976 年,我 38 岁。我觉得我一生都在做数学家,但实际上,我从 18 岁起就开始做数学了,所以我想我在这个领域花了 20 年时间。我决定转行进入商业领域,当时我从未想过我会把数学应用到商业中。我后来确实这样做了,但我只是觉得,你知道,你读报纸,你会认为自己会做得很好,我们也确实做得不错。

但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收集一些数据,我觉得这里面有些东西可以建立模型,就像我们过去在 IDA 时所做的那样。我请来了世界上最好的建模师,一位名叫 Lenny Baum 的人,他来自 IDA。我说服他加入我们,我们要建立这些模型,并且取得成功。

Lenny 开始和我一起建立模型,我们一起努力。但我一直在交易,Lenny 似乎对模型越来越不感兴趣,反而对阅读新闻越来越感兴趣。在那个年代,新闻都是滚动播放的,你会不断地阅读新闻。Lenny 总是在阅读新闻,而不是思考模型。然后,他开始对什么会涨、什么会跌发表意见,这些都是关于外汇、债券之类的东西。

我开始听取他的意见,他是对的。他很多次都是对的。他说:“去他的建模,我们还是直接赚钱吧。”我们在两年时间里取得了惊人的成绩,我说的两年是指自从我说“去他的模型”之后。我们把投资者的资金翻了 12 倍。这是扣除费用后的收益,听起来很不错,对吧?我们当时非常幸运。最后一个词是“运气”,好运,好运。我们确实非常幸运。我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有很多好运。

但在我的脑海深处,我一直在想,好吧,Lenny 不想建立模型,但也许我们可以找其他人来建立模型。另一位名叫 Jim Ax 的人,他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数学家,他离开了石溪大学加入了我们,他确实建立了一些模型。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结合了基本面交易和模型。我做了风险投资,我投资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模型一直在不断地建立,并且运行得越来越好。最终,在经历了大约 10 年的历程后,我很清楚地认识到,这种令人揪心的基本面交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进行基本面交易,有一天早上你醒来,会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你的仓位都朝着你有利的方向发展,你会想,上帝啊,我真聪明,看看我一夜之间赚了多少钱。第二天你醒来,情况对你不利,你会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我们在这方面做得相当不错,但这似乎不是一种生活方式。

所以,建立模型,按照模型行事。

到 1988 年,我决定 100% 基于模型进行交易,从那时起就一直是这样。有些投资公司说,哦,他们有模型,他们通常的意思是,我们有一个模型,它会向交易员提供建议,如果交易员喜欢这个建议,他就会采纳;如果他不喜欢这个建议,他就不会采纳。但这不科学,你无法模拟你的感觉。13 年前,当你查看历史模拟数据时,你喜欢模型给出的建议吗?还是不喜欢?这很难进行回溯测试。

所以,如果你要使用模型进行交易,你就必须完全按照模型行事,无论你当时觉得它是聪明还是愚蠢,你都要按照它说的去做。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决定。

我们建立了一家 100% 基于计算机模型进行交易的公司,最初的领域是我之前提到的外汇、金融工具,逐渐扩展到股票,最终扩展到任何有波动的东西。当然,它必须是可以交易的,必须具有流动性,我们始终保持流动性。

在那个年代,为了获取数据,我们派人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抄写利率数据的历史记录。我的意思是,在 70 年代,这些数据并不存在,你无法购买数据,当然也没有所有这些数据的在线交付。

为了建立最初的模型,我们需要手工收集大量数据,我们也确实这样做了。但逐渐地,我们变得更聪明了,模型也变得更好了,我们引入了越来越多的人。Isadore 说我们在文艺复兴科技公司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数学和物理系,我不认为这是完全正确的,但另一方面,它也不差。我们有很多聪明的家伙,我们也确实聘请了擅长这类工作的人。

我们在 1988 年启动了这个名为“Medallion”的基金。1993 年,我们停止接受外部投资者的新投资,只有员工可以投资。到 2002 年,我们开始完全剔除外部投资者,回购他们的股份。到 2005 年,外部投资者已经全部退出。所以,从那时起,也就是过去五年里,这个备受推崇的 Medallion 基金 100% 由员工所有,如今大约有 300 名员工。

人们总是问我,秘诀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能做到?因为我们不是世界上唯一的量化公司,也不是唯一一家建立模型的公司。我之前贬低了一些把模型制作当作兼职的公司,但肯定还有其他公司。但我们似乎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我们确实创造了非凡的业绩。

所以,人们总是问我,秘诀是什么?有什么秘诀?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们各种预测信号之类的东西,绝对不会。我们会保守这些秘密,这些秘密甚至比 IDA 的那些东西还要重要。我们正在努力保守这些秘密。

但真正的秘诀是,我们从优秀的科学家开始。我们从一流的人才开始,这些人已经做出了一流的工作,或者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会做出一流的工作。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在那里,还有其他一些在数学和科学方面非常出色的人,我们有很好的品味,这种品味一直保持在公司里。

第二件事是,我们为员工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设施。我遇到过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来到我们这里工作,他们说,他们从未见过比这里更容易开展工作的地方。数据很容易获取,我们有一个校友在这里,我之前见过他,他可以证明这一点,我不会让他这么做,但他会的。

所以,基础设施,给人们一个良好的基础设施,我认为我们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营造一个开放的氛围。我相信,进行大规模研究的最佳方式是尽可能确保每个人都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至少是越快越好。有时候,你有一个想法,你想暂时保密,你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但越早开始与其他人谈论你正在做的事情越好,因为这会最快地激发灵感。

没有部门化,没有小团体,我们不搞这一套,说这是我们的系统,我们开发了它,你来运行它,我们根据这个获得报酬,诸如此类。没有这些。每个人每周都会见面,所有的研究人员都会见面,任何新的想法都会被提出来讨论、审查,并且有希望投入生产。

所以,这是一个开放的氛围,人们的报酬是基于公司的整体利润,你不会只根据你自己的工作获得报酬,而是根据公司的利润获得报酬。所以,每个人都关心其他人的成功。

这些政策,没有一项看起来特别了不起,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组合。优秀的人才、良好的基础设施、开放的环境,并努力让每个人的报酬大致与整体业绩相符。这很有效,而且将继续有效。

这赚了很多钱,赚了非常多的钱。所以,我和我的妻子在 1994 年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起初,它就在她的更衣室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吗?实际上,他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文件夹,而且她的更衣室甚至没有那么大,所以空间非常狭小。但它逐渐扩大了,她聘请了几个人,然后又聘请了更多的人。

我们有这个基金会,它实际上已经发展得相当大了,不仅在规模上,在捐赠的金额上,而且我认为在成熟度上也是如此。这很棒。

我的第一个职业是数学家,我的第二个职业是商人,现在我的第三个职业是慈善家。

我们的基金会做什么呢?它是为数不多的几乎完全专注于基础科学的基金会之一。我们支持基础数学、基础物理学、大量的生物学研究,但主要是严肃的、全面的研究。

我们有一个自闭症项目,这很有趣,但我们是从基础做起,了解基因,试图了解神经科学,并深入了解这种疾病,这将有助于我们了解正常大脑是如何工作的。

所以,我们专注于基础科学,这非常令人欣慰。Marilyn 和我对此感到非常满意,这种方法。

我们可能还会在小范围内做其他事情,但主要是这些。我不认为,我们前几天和一些人交谈时,他们说可能没有一个像我们这样规模的基金会,如此专注于基础科学。

起初,我们向机构捐款,我们向 MIT 捐款,我们确实帮助了数学系,我想这里有一些捐赠的教授职位等等。但在后来的几年里,我们更加专注,我们专注于在数学、物理和生命科学之间建立桥梁,例如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法国高等科学研究所 (IHES) 和洛克菲勒大学。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自闭症研究也很重要。

现在,我们在数学和物理科学领域更加专注,关注单个项目。MIT 向我们提交了一份申请,申请建立一个理论计算机科学研究所。他们不是唯一的申请者,我知道他们也知道这一点。我必须说,这是一份非常好的申请,但我也必须承认,还有其他一些非常好的申请。但某个地方将会建立一个伟大的理论计算机科学研究所。

这些就是我们所做的事情,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事情。我在 09 年底从文艺复兴科技公司退休了,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忙碌过。人们总是说,既然你退休了,你在做什么?我忙得不可开交。

我们甚至还发起了“Math for America”项目,这是我们在七八年前开始的一个项目,旨在改善数学教学。每个人都关心美国孩子的数学教育,但我们采取了一种狭隘的观点,我们的观点是,让真正懂数学的人来教数学。你可能会想,这当然是应该的,但遗憾的是,尤其是在高中阶段,大多数数学教师实际上并不懂多少数学。这不是一个能够激发孩子们学习数学、科学或其他任何东西的富有成效的环境。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报名参加意大利语课程,你肯定不想找一个只会说中文的人,而是想找一个会说意大利语的人。如果一个只会说中文的人拿着一本意大利语书说:“我正在努力学习,别担心。”你会说:“你知道吗,我想换个人,请换个人。”但孩子们别无选择。

所以,我们正在努力改变这种状况,我们也做得不错。为什么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数学和科学教师在高中教授这些科目,并且真正了解这些科目呢?一个答案是,如果他们真的精通这些科目,他们也足够有能力去谷歌、高盛或其他任何地方工作,因为如今的世界比三四十年前更加量化,经济也更加依赖于量化方法。

所以,对于一个真正有资格胜任高中数学教学工作的人来说,工作质量、薪酬和尊重的差异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被吸引走了,不再留在教室里。

你必须让这份工作变得更好,这意味着给这些人更高的薪酬,我们在纽约通过我们的项目和其他几个城市这样做,并且给予他们更多的尊重和支持,我们也这样做。

如果你给一个人多 25% 的薪水,让他或她感到自己很特别,这份职业突然之间就变得好多了。如果你让这份职业变得更好,人们就会留下来,并且会一直从事这份职业。如果这份职业保持不变,人们就不会留下来。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情况将会变得非常糟糕。

我相信你们可能都思考过这个问题。

最后,我想说,我和我的妻子谈论过这次演讲,以及我应该讲些什么。她说:“你知道吗,你应该以价值观来结束。”我说:“我不确定我有什么价值观。”她向我保证,我确实有一些价值观,只要我认真思考一下。

我想我确实有一些价值观,而且我认为它们一直在指导着我。我把它们称为指导原则,“价值观”听起来非常严肃,但我会告诉你们一些我认为非常有效的指导原则。

我一直坚持的一件事是做一些新的事情。我喜欢做一些新的事情,我不喜欢随波逐流。一方面,我不是一个跑得很快的人。所以,如果你是 N 个人中的一员,所有人都同时在不同的地方研究同一个问题,如果是我,我知道我会是最后一个,我不可能赢得这场比赛。但如果你能想出一个新的问题,或者一种新的做事方式,而其他人并没有同时在做这件事,也许这会给你一个机会。

所以,做一些新的事情。其次,尽可能与最优秀的人合作。当你看到一个人,了解一个人,觉得他或她是一个非常棒的合作伙伴,可以一起做一些事情,试着找到一种方法来实现它,因为这会给你带来一些影响力和视野,而且与优秀的人一起工作也很有趣。

我在这里写下了“以美为导向”。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认为我所做的几乎所有事情都具有审美成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你可能会想,建立一家交易债券的公司,这有什么美感可言?但美感在于把它做好,把事情做对,找到合适的人,以正确的方式解决问题。如果你觉得你是第一个把事情做对的人,我认为我们就是这样,这是一种非常棒的感觉,把事情做好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解决一个数学难题,或者创造一些人们以前从未想过的数学知识,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所以,“以美为导向”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原则。然后,我写下了“不要放弃”。至少要尽量不要放弃。有时候,你可以坚持做一件事,尝试做一件事很长时间,最后,希望有一些好运。

这就是我要讲的全部内容。

问答环节

提问者1 (46:54): 是的,我的问题是在经济学中,有时会出现非凸生产曲线,存在金融市场的不完全竞争,市场的流动性可能会变化,其效率可能会变化,存在信息不对称。所以我想知道,在文艺复兴科技公司,你们是否有离散数学团队?你们是否关注肥尾风险以及连续方差?

Jim Simons (47:18): 嗯,这比我预期的要技术性得多。我倒不如直接讲一堂微分宇宙学的课。但是,是的,我想我们考虑了所有这些事情。我们当然会关注风险建模。风险,嗯,风险建模很重要。肥尾风险指的是金融市场中的风险通常不是正态分布,分布的尾部更重,而内部则没有那么重。因此,理解这一点,嗯,非常重要。你知道,我们,我们尽可能地关注一切,并分析我们所能分析的一切。到目前为止,我们做得还算合理地正确。下一个问题。

提问者2 (48:21): 您认为高频交易对社会有用吗?如果是,嗯,有多大用处?

Jim Simons (48:27): 好的,问题是,我是否认为高频交易对社会有用?如果是,有多大用处?你能从中赚多少钱,还是,你(笑声),我有多认为高频交易有用?我认为高频交易是自然的,而且绝对对社会有用。发生的事情是,发生的事情是,随着市场变得电子化,计算机被应用于生成价格和接受交易等等,市场已经变得非常非常流动。点差已经下降,买卖价差已经下降。

那些曾经是,你知道,交易大厅里的专家,老式的专家,他们本应是做市商,你知道,嗯,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他们会制造非常大的点差,而且在出现麻烦的最初迹象时,他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随着电子交易的到来,快速交易的能力也随之而来,这降低了点差,并且降低了市场冲击。所以,当你买入股票时,会发生两件事。第一件事,你付出的价格会稍微高一点,通常你会付出略高于中间价的价格,就像如果你卖出股票,你会以略低于卖出价的价格卖出一样。但另一件会发生的事情是,即使是极小的程度上,你也可能会影响市场。嗯,如果你买入一百股,你可能不会影响市场,但如果你买入十万股,你很可能会影响市场。那么,你会影响多少呢?嗯,如果你是唯一的买家,你将会大大地影响市场。但是,如果有很多买家,如果有很多卖家,如果有很多活跃在这个市场的人,十万股可能很容易就能交易出去。所以,成交量越大越好,而成交量正是由这些高频交易者创造的。

所以我认为,研究表明,交易点差和市场冲击的成本已经下降,已经大幅下降,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高频交易者。所以,嗯,它对社会有用吗?嗯,如果你认为流动性好的,你知道,高度流动的市场对社会有用,那么,那么我认为是的。会发生故障吗?可能会。曾经发生过故障,嗯,发生过一次故障,我认为他们称之为几个月前的“闪电崩盘”。大约八分钟的时间里,某些市场经历了暴跌,然后又迅速反弹,我的意思是,立刻反弹了。不,但这是一个重点,在 1987 年,当股市崩盘时,它一天之内下跌了 25.5%,并且在六个月内都没有恢复,因为当时没有人站在另一边。他们错误地,他们本应该做这件事,但闪电崩盘之所以能恢复,是因为有人犯了一个错误,我推测是某种类型的订单下得太大了。市场上已经出现紧张情绪,已经下跌了 3%,然后突然暴跌,每个人都退后一步,说:“我的天哪,发生了什么?”嗯,但随后算法启动了,你知道,所有这些交易都回来了,事情在十分钟内就消失了。所以,它确实有点破坏稳定,但这与 1987 年的崩盘截然不同。所以,这是一个针对一个简短问题的漫长回答。是的,我认为高速交易对社会有用,而且我认为那些反对它的人是错误的。

提问者3 (52:08): [音乐] 在您真正开始建模之前,您做了几年的基本面交易。我想知道,您最初在文艺复兴科技公司开始时所做的几年基本面交易,是如何影响您后来所做的建模的?

Jim Simons (52:24): 嗯,哦,它们是如何影响模型的?是的。您认为,如果您没有倡导过基本面交易,您会以非常不同的方式构建模型吗?好的,我的基本面交易经验是如何影响逐渐建立起来的模型的?我认为它们教会了我们一些东西,嗯,我认为它们教会了我们一些东西。我们早期构建的模型非常粗糙,我认为我们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启发,只是通过观察,观察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嗯,身处市场之中是观察市场的好方法。你知道,当你有一些东西与市场息息相关时,你才会真正关注它们。所以,嗯,我会说它是有影响的。但是,嗯,是的,是的,我认为是这样。我认为,对于任何人来说,即使是量化分析师,获得一些交易经验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嗯,这回答了你的问题吗?好的。再来一个。

提问者4 (53:24): 好的,我的问题是,嗯,公众应该关注哪些类型的经济指标,以及,嗯,以及这个相当令人困惑的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们应该关注哪些重要的事情?让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我看,你知道,国债时,它看起来好像是每个人工资的两倍,那是他们欠的钱,嗯,我们需要偿还,或者什么,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把它缩小到一定规模,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如何,你如何解读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们如何解读那些 650 亿美元的 CDO,你知道吗?是的,这很真实。

Jim Simons (54:16): 他的问题是,你知道,经济不仅在美国,而且在全世界,看起来都有点失衡,不稳定。各国都在积累巨额债务,而我们,我们显然在美国正经历衰退,而且我们正忙着拯救银行。你知道,这一切将走向何方?你知道,这一切将走向何方?会变得一团糟吗?或者怎么样?我们应该关注什么?嗯,我认为你提到的所有事情都值得关注。国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甚至比今天还要高得多,就在二战之后。我们从未偿还过那笔债务。我们所做的是增加 GDP,所以分母变得越来越大,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又回到了正轨。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良好的增长更好的了。而且我不认为我们正在美国采取措施来促进这种良好的增长,因为我认为,嗯,我们甚至应该印更多的钱,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做一些这个国家在某些方面落后的事情,这将使更多人重返工作岗位,并将使我们处于更有利的竞争地位,即使我们确实出现了一些通货膨胀,但通货膨胀并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嗯,作为通货膨胀,但是,嗯,所以我不认为有什么,你知道,这次崩溃中发生的事情是,美国变得更加贫穷了。它变得更加贫穷,因为每个人的房屋价值都下降了,而且大多数人的净资产都与他们的房屋有关。而且他们一直在以他们房屋价格上涨为抵押进行借贷,你知道,房屋净值贷款,这助长了很多增长,而这一切都走到了尽头。所以,我们遇到了两件糟糕的事情,人们的资产负债表被摧毁了,而且他们不仅无法再借钱,而且还必须偿还债务。资产负债表灾难不是那种可以很快解决的事情。我们,我们认为,从这个基础上重建,将需要数年时间。

政府做得是对还是错?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政府的忠实拥护者。我也不喜欢刚刚通过的税收法案,除了,嗯,它,嗯,好吧,我这里有一个拍手器,不,我,有一个拍手器。我的意思是,显然,继续为像我这样的富人减税是毫无意义的,这完全没有道理。而且,对于在座的各位中的一些人来说,可能也没有多大意义。但如果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显然是这样,因为我们有一位相当胆小的总统,这就是为延长失业救济金和做其他一些事情,你知道,以及为不太富裕的人保持减税政策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还有一件事,它并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所以,看起来它可能会产生一点额外的增长,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确实需要增长。我自己的观点是,我宁愿冒着通货膨胀的风险来换取增长,也不愿没有增长,然后说我们,你知道,我们保持了美元的价值,谁,谁会在乎呢?如果每个人都失业了,你知道,20% 的失业率,拥有一个美好的美元,这并不能帮助任何人。好的,那边还有人,看那个人,他在躲藏。

提问者5 (58:20): 您所说的那些模型,长期经济模型,那些被归咎于量化分析师的模型,说这是金融崩溃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些模型到底有什么关键问题?

Jim Simons (58:26): 哦,那是错的。量化模型与金融崩溃没有任何关系,就我所知。与金融崩溃有关的是,嗯,金融崩溃是基于创造了大量糟糕的抵押贷款。它们被创造出来是因为有市场需求。所以,这些次级抵押贷款,你借钱给那些人,如果你是贷款人,在这些情况下,你永远不会梦想着借钱给他们。另一方面,如果你的叔叔说:“别担心,你放贷吧,我会买下这些票据。”你可能会说:“好吧,叔叔,如果你说你会买下这些票据,我就放贷。”放贷,买下票据,把票据卖给叔叔。这些票据被证券化了,最终被盖上了 AAA 的印章。现在,到底是谁干的?评级机构给这些票据盖上了 AAA 的印章。他们盖上 AAA 的印章,要么是因为他们是白痴,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实,但也是因为,嗯,他们的费用是由这些糟糕票据的发行者支付的,如果他们不期望获得 AAA 评级,他们一开始就不会发行这些票据。然后是整个链条,整个链条。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在过去,在非常古老的年代,你会去银行,你想买房子,银行实际上是借给你钱的人。银行将持有抵押贷款,银行将负责抵押贷款的服务,银行希望你还款。所以,银行,你知道,但是现在,银行借给你钱只是一瞬间,他们就把贷款卖给下家。因此,这与量化模型几乎无关。的确,量化分析师在设计这些,这些抵押贷款的组合,但是,潜在的统计数据,这种抵押贷款被偿还的概率是多少?一个在八年内换了七份工作,在四个不同城市工作过的人,而且只是简单地声明他挣多少钱,这个人真正偿还抵押贷款的概率是多少?任何有常识的人,任何有常识的人都会认为,这个概率几乎为零。但是,但是这个事实并没有在潜在的统计数据中被考虑进去。所以,这就够了,这是一个很长的回答。嗯,我们再来一个,我想我很幸运。

提问者6 (1:01:23): 在创建模型进行市场交易时,您是否建议专注于围绕基本经济数据创建模型,还是围绕价格行为(如标普 500 指数、石油、黄金)创建模型,还是两者兼而有之?谢谢。

Jim Simons (1:01:41): 我在演讲开始时提到了 Warren Ambrose,这位激励我的数学家。实际上,我接下来要回答你的问题。有一天,我在我的职业生涯早期,我去找他,我说:“Ambrose 教授,我的意思是,真的非常早期,最好是深入学习数学的某个领域,还是稍微了解一下数学的很多领域?”他看着我说:“人们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来陈词滥调。”这就是讨论的结束。所以,对于你提出的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所有这些方法都很好。使用经济模型是好的,使用,嗯,你知道,价格,价格历史数据是好的。使用所有这些东西来建立模型都是好的。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对错之分。

(1:02:32 音乐) (1:03:10 结束)